【本书首发网站“解释什么,你不是全都看到了,”

    莫妮卡虽然不能完全搞清楚这两个男人为何会大打出手,但也隐约知道跟自己有关,看见洋介嘴角出血她忙不迭掏出纸巾帮他擦,问他疼不疼,

    他摇摇头,很轻松说:“沒事,我要是那么弱不禁风,怎么配得上你,”

    她娇羞地笑起來,周漾却觉得刺耳,于是甩开张勋,又一拳打在洋介下巴上,

    莫妮卡尖叫着去拉,被洋介甩开,

    两个男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,你打我一拳,我踢你一脚,看起來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,

    周漾拳拳到肉,恨不得现场就把洋介弄死,可是洋介也不是好惹的,很快把周漾逼到了墙角,咬牙切齿道:“我跟苏三的事情,还轮不到你來插手,”

    周漾气结:“不管你有什么理由,就是不能欺负苏三,”

    “你能把我怎么样,”

    周漾连话也懒得说了,男人与男人的事情,拳头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,

    结果当然是两败俱伤,最后是一直在大堂沙发那里看报纸的两个男人过來拉开,

    他们好像也是日本人,而且认识洋介,一直拉着他,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,

    洋介甩开他们,恶狠狠地瞪了周漾一眼,搂着莫妮卡,扬长而去,

    刚才满心想要找到兰心为苏三报仇,现在则变成了泄气的气球,周漾把外套抓在手里,垂头丧气上车走了,

    他要是能多留哪怕一分钟,就可以看见兰心戴着墨镜从电梯里出來,

    他要是能多停留一分钟,一定可以看到那惊险的一幕,

    兰心正在打电话,她要游说离歌假如她们母女的复仇大战,可是明显离歌那边不感兴趣,甚至劝说她们罢手,

    “哥哥,我和妈妈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,还为了你,你也是向离的儿子,凭什么分不到财产,”

    “心儿,要那么多钱有用吗,能换回我们想要的东西吗,”

    兰心知道他指的是前女友的事情,那女孩自从离开后,一直杳无音信,一直让哥哥记挂着,

    “哥哥,你以为你清心寡欲,向离的老婆就会放过我们,你别傻了,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,怎么可能那么好心,你不是找不到你女朋友吗,会不会是她做的,”

    离歌沒有做声,好像是在犹豫,最后说:“那你要答应我,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,”

    “好,我答应哥哥,”

    事情圆满解决,兰心高兴地拉开车门坐进去,正准备发动车子,门蓦地被人拉开了,

    她只看见一个戴墨镜戴口罩的人,只看见他举起了什么东西,然后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,好像火烧一样,

    很快这样的感觉就蔓延到了脖子和裸露在外的肩膀上,还有手背上,

    刺啦刺啦的声音,还有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,她什么也看不见,只知道大喊大叫,

    好在就在酒店附近,保安闻声而动赶过來,也被吓坏了,

    可是,现场只有一张脸血肉模糊的兰心,哪里有第二个人,

    这是二十几年的人生历程里,兰心觉得最绝望的一次,如果说被那些流浪汉侮辱算是绝望的话,那么这一次,当一个保安说是浓硫酸的时候,她彻底绝望了,

    是的,就是浓硫酸,那味道她很熟悉的,

    闻讯而动的梁潇歌赶到医院看见兰心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,再也忍不住,撕心裂肺哭起來,

    “医生,我女儿怎么样啊,”

    正在查房的医生遗憾地摇摇头:“重度烧伤,虽然送的及时,但还是回天乏术,所幸是戴了墨镜,眼睛保住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沒有别的办法了吗,求你了医生,救救我女儿,她还那么年轻,怎么能毁容呢,”

    医生无奈地叹口气:“对不起,我已经尽力了,”

    医生出去后,梁潇歌咬牙切齿自言自语:“一定是那贱人,她终于出手了,心儿,心儿,你怎么样啊,”

    疼的昏睡过去的兰心被梁潇歌的哭声惊醒,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惊慌不要害怕,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浓硫酸的毁灭性是什么样的,

    她知道,自己这辈子几乎是完了,

    她把梁潇歌递给她的水杯狠狠砸出去,到底是谁要这么残忍,到底是谁,

    她像一朵花,这么多年都开错了地方,如今春光明媚,她却再也沒有重新绽放的机会了,

    梁潇歌一口咬定是向离的妻子,那个一直被她称为贱人的女人所为,

    “她一直怀恨在心,先是搞你哥哥,现在又來搞你,接下來就会是我,心儿,那个贱人不得好死,居然敢对你下手,”

    其实兰心一开始也想过是那个女人所为,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,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艾瑞克的那个电话,

    他提醒过他的,要她暂时离开这里比一比,否则会有人要她的命,

    难道是周漾,

    难道艾瑞克那刹车事件告诉了周漾,

    不可能啊,以周漾的性子,他那么爱苏三,一定会找到自己,为苏三报仇的,

    虽然恨他,但是还要承认,他是君子,干不出这样偷偷摸摸让人毁容的事情,

    也不会是艾瑞克,那么到底是谁,

    周漾气冲冲來到医院,还好病房里的人都散了,只有苏三一个人在睡觉,

    他突然觉得委屈,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洋介是那样朝三暮四的人,自己甚至亲手把苏三推到那个男人身边,她要是知道了,该怎么办,

    “三儿,三儿……”

    昏睡中的苏三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,她缓缓睁开眼睛,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,就是昨天那一个,

    对了,这个人说过,他是她的小哥哥,

    她仔仔细细打量他,他长得真好看,像是韩剧里走出來的男主角,尤其是他的眼睛,

    只是,这么好看的人,为什么要哭呢,

    她只觉得他无比熟悉,她想要帮他擦一擦眼泪,想叫他不要哭,可是都沒有力气,今天太累了,真的沒有力气了,

    “三儿,三儿,对不起,对不起,”

    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,

    她真的想再看他一会儿,真的想听他说话,可是她真的很累很累,上下眼皮打架,

    不行不行,先睡一觉再说,

    苏三睡着以后,周漾捂着嘴,不敢发出任何声音,

    不让她留在他身边的后果,就是被别的男人辜负,早知道这样,管他什么周家苏家,管他什么礼教,管他什么兄妹**,一定义无反顾带她走,远走天涯去一个沒人找得到的地方,

    “三儿,你等我,等我处理了兰心的事情,就來带你走,你放心,以后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,你等我,等我……”

    苏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面,她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樱花树下,然后孩子问:“妈妈,爸爸什么时候回來,”

    如烟如霞的樱花雨,她如醉如痴,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,亲吻他们稚嫩的额头说:“爸爸很快就回來了,”

    小女孩突然问:“爸爸是谁啊,”

    小男孩戳她一指头:“你是不是笨,我们的爸爸,当然是宫本洋介啊,”

    小女孩呵呵笑着:“哦,是啊,我都忘记了,我们的爸爸是宫本洋介,”

    她扬起小脸问:“妈妈,你爱爸爸吗,”

    苏三蓦地哭了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,好像很委屈似的,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,可是真的想不起來了,她不是沒努力过,可是真的想不起來,

    所有的梦境里面都是樱花,有时候是她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树下,有时候是她一个人,

    她长久地站在那里,一年又一年,好像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,

    可是沒有人來,连孩子口中的宫本洋介也沒有來,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生活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庄园里,

    有一天她有些累了,就在躺椅上睡着了,朦胧中醒过來,隐约看见有一个人蹲在自己面前,

    她想努力看清他的样子,可是面前好像隔了一层纱,她看不真切,

    只是隐约觉得,他长得真好看,像是那个在自己病床前哭泣的人,

    对了,是她的小哥哥,

    可是爸爸和小姑还有小克哥哥并沒有过多在她面前提及这个人,有时候她问起來,他们也是敷衍着一笔带过,好像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,是她臆想出來的,

    她张口唤他:“小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脸上,她感觉手心有热热的液体,是他的眼泪,像火一样烧,

    她总觉得他不是自己的小哥哥,她总觉得他们很熟悉很熟悉,可是当她问他的时候,他总是淡淡一笑:“我就是你的小哥哥啊,如假包换的小哥哥,”

    然后他说:“三儿,哥哥有事得出去一趟,你带着宝宝们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好不好,”

    她莫名害怕,抓住他的手:“哥哥,别走,留下來陪我,”

    他就笑:“洋介很快就回來了,要是看见我又跟你腻在一起,又要吃醋,孩子们也好久沒见爸爸了,好不好,”

    然后他挣脱开她的手,挥挥手走了,

    很长很长时间他都沒有再來,倒是洋介回來了,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玩游戏,

    她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突然听见女儿说了一句:“周漾舅舅好久沒來了……爸爸,他什么时候会來,”

    洋介貌似不经意回了一句:“他也许明天來,也许再也不会來了,”

    苏三蓦地明白了什么,哇一声哭起來,

    她的小哥哥,那个总是在樱花树下陪她的小哥哥,再也不会來了,

    守在病床前的洋介发现苏三好像做了噩梦,她满头大汗,双拳握紧,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,嘴里发出嗯嗯的呜咽声,像是小猫在哭,

    他凑过去抓住她:“三,三,你怎么了,”

    心电监控仪发出滴滴滴的声音,苏三的心跳和血压在急剧升高,

    他吓坏了,一边按铃一边大叫布拉德,然后去掰苏三的手指,

    布拉德冲进來,驾轻就熟处理了这种状况,等在外面的洋介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,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,不是说一切都在好转吗,”

    布拉德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她可能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很多东西,在外界的刺激下,努力想要想起來,才会如此,”

    洋介听出了言外之意:“什么是外界刺激,”

    “这么跟你说吧,这几天周漾每天都來,你说苏三天天这么看他,能不受刺激吗,倒是好几天沒见你,你干嘛去了,”

    洋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:“家里有点事,我去处理了,”

    “多陪陪她,我们众口一词,你是她的丈夫,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,希望这个决定是对的……”

    洋介去卫生间洗一把脸,在门外坐了很久很久,才鼓起勇气走进去,

    他不知道周漾到底有沒有告诉苏三莫妮卡的事情,要是告诉了,她是什么样的反应,

    刚才那么一出之后,苏三彻底虚脱,脸色惨白躺在那里,

    看见他进來她抬眼看他,他心里就害怕起來,她那眼神,跟看一个陌生人无异,

    他们已经告诉她,他的丈夫就是他,可是她醒來之后他就沒有出现过,有这样的眼神也是可以理解,

    于是轻声喊了一声:“三……”

    他突然很怕,怕她问你是谁之类的,还好她眨了眨眼睛,好像还笑了一下,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换了对她的称呼:“宝贝你告诉我,哪里疼,”

    她的眼睛朝上翻,眼睛红红的不说话,好像在跟他斗气,

    他心里空落落的沒有安全感,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脸上,让她感受他的存在,

    可是她噘着嘴挣脱开,扭过头去不看他,

    他又把她的手拉过來,讨好地说:“是不是怪我沒來陪你,还有宝宝啊,对不起对不起,有事情耽搁了,是我的错,你打我,好不好,”

    其实她哪里有力气,横竖不过是他抓着她的手打他的脸,

    “宝贝消气了好不好,以后我哪里也不去,就在这里陪你和宝宝,”

    其实从清醒到现在,她能活动的部位仅限于脖子以上和手臂,其他地方都是麻木的,可是她清醒的记得,爸爸和小姑他们都说,她的丈夫是这个叫做宫本洋介的男人,他们连孩子都有了,还是双胞胎,

    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,脑子里一团浆糊,他们说什么,就是什么,

    因为她尝试过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,可是总是引起医生和爸爸们的高度紧张,她自己也不舒服,从此她不敢再想,

    因为,布拉德说了,她要是再任性,可能会伤及宝宝,

    失忆之后她几乎忘记了所有事情,却记得自己极喜欢孩子,

    可是心里还是伤心的,哪有妻子清醒了这么多天做丈夫的不见踪影的,任何借口都是不可原谅的,

    洋介一次也沒有來过,倒是那个叫做小哥哥的人來过好几次好几次,

    洋介满心满眼的后悔,以前他从來沒有这样强烈的想把苏三占为己有的欲望,总觉得只要她开心,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也无所谓,

    可是现在,自从她出事以來,这种欲望越來越强烈,强烈到他无数次想带她离开这里,强烈到想向全世界宣布,她是他的,任何人也别想看一眼,

    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,可是他沒有办法控制,甚至是故意任由这种想法肆意妄为占满他的脑子,

    他被这样的意念驱使着,第一次忤逆了奶奶,

    于是才有了酒店里被周漾看见的那一出,奶奶安排的人就在酒店里,他不得不演戏让奶奶放心,让她回意大利去,

    因为恢复良好,布拉德特许苏三每一天有一个时段可以不用氧气,但是要少说话多休息,

    她觉得洋介把她的手抓疼了,于是轻声喊:“疼……”

    他吓了一跳,以为她伤口疼,忙不迭要按铃,

    她笑起來:“手疼……”

    他这才明白过來,略微放松力道,却并沒有松开,只是问:“原谅我了,好不好,”

    她艰难地点点头,他高兴极了,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,

    无数个日日夜夜,他都想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,一直沒有机会,以后他一定要把以前沒來得及做的全部补回來,

    她只能是他的,不管是周漾,还是其他人,都不能跟他争,

    周漾是第二天才听张勋说兰心被毁容,说实话他也吃了一惊,拿不准是谁要这么做,

    有嫌疑的人太多了,向离的老婆有嫌疑,宫本洋介有嫌疑,周文籍和柳眉有嫌疑……

    “有找到凶手吗,”

    张勋摇头:“沒有,兰心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沒看清,只说好像是个男人,”

    “酒店附近沒有监控吗,”

    “凶手对酒店附近的地形很熟悉,选取了一个很好的角度作案,监控什么也沒有拍到,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会是谁,”

    张勋摇头:“不好说,有嫌疑的人太多了,兰心的仇家不少,以前是有您的庇佑,沒人敢动她,现在可不好说了,”

    周漾眯眼,毁容对一个女人來讲简直是比死还要恐怖的事情,兰心那么爱美,怎么受得了这样,

    不过他心里并沒有同情,反而隐约有一种快意,

    她活该,谁让她为难苏三,

    张勋当然知道周漾怎么想,于是顺水推舟说:“其实这样也好,有人替咱们动手,也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,要是少爷还觉得不解气,交给我去办,”

    周漾摇摇头,毁容已经够兰心喝一壶,接下來的事情,应该就是看她怎么应付,

    关键还有一点,苏三那边的事情,耽搁不得,他得好好谋划一番,

    柳眉拎着保温盒进病房,见周文籍站在窗前吹风,赶忙过去关起窗子,埋怨道:“你还沒恢复呢,怎么就吹风,”

    他依旧盯着外面:“漾儿几天沒來了,”

    她心里突然难过起來:“从那天以后,再也沒有來过,我给他打过电话,沒人接,”

    他叹口气:“他是怪我们啊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自觉握紧双手:“他应该怪我们,可是你是他的父亲,你受伤了他不闻不问,像什么话,”

    他转过身,在她的搀扶下躺到床上去,忽又叹口气:“罢了,这么多年那些真相一直压在我胸口,我快喘不过气來……这倒也好,我们都解脱了,”

    “你倒是解脱了,我呢,他明明是我儿子……”说到这里柳眉又想哭,所有人都解脱了,只有她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,再无解脱的可能,

    “女儿不认我,儿子也不认我,全天下还有比我失败的母亲吗,”

    周文籍忽而笑起來,却扯到了伤口,龇牙咧嘴安慰她:“这不是还有我吗,”

    她沒好气白他一眼:“要你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用,”

    也许是经历了这一次的险象环生,也许是说出真相让大家都解脱了,周文籍跟她谈起來以后的打算,

    他说厌倦了这个江湖,想要去国外定居再也不回來,

    她正好也是这么想,于是忧伤很快散去,两个人开始商量着要去哪里,好像明天就可以走得一干二净似的,

    艾瑞克是看电视才知道兰心被毁容,他偷偷赶往医院,想要看一看她到底伤成什么样子,

    而这边兰心因为要出院的事情跟梁潇歌起了争执,她怒火攻心去撕扯脸上的纱布,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來,

    梁潇歌只差跪下來求这个女儿,回家还不是等死,这如花似玉的容貌,一定有办法可以恢复的,

    兰心捂着耳朵,这两天來听了无数这样安慰人的屁话,她真的厌倦了,也累了,

    “我不听我不听,我要回家,留在这里做什么,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吗,”

    梁潇歌真是无招了,她向來拿女儿沒有办法,只能听她的,

    可是这一次,她发誓一定要请全世界最好的整容医生來,还女儿的容貌,

    她不能让女儿的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了,

    “心儿心儿,你听妈妈说,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,你相信妈妈,”

    兰心哭喊道:“你有什么办法,你能有什么办法,你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,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怎么会不知道,一定是那个贱人,一定是她,”

    “妈,求你了……”兰心抓着梁潇歌,苦苦哀求,“我不想在医院里,每天都有人在嘲笑我,每天都有人想杀死我,我们回家好不好,好不好啊,”

    梁潇歌无声地流了很多眼泪,她轻轻把兰心抱在怀里轻轻拍着:“好好,我们回家,回去妈妈照顾你,你别怕啊,妈妈会保护你的,”

    其实兰心心里比谁都清楚,她已经沒有家了,爸爸还在昏迷,但是就算行了,他犯的那些事,足够他在监狱过完下半辈子,同母异父的哥哥呢,最近他的演艺事业停摆,他自己都自身难保,又怎么帮她,以前还能靠一靠周家,现在周家也靠不了了,只能靠自己,自己又被毁容,要怎么办,

    她怨她恨,恨上天不公平,自己比苏三差不到哪里去,为什么所有好的东西好的男人全部都在她那边,而自己,一无所有还要被毁容,

    梁潇歌去办出院手术后,兰心艰难地在病房收拾行李,她把很多很多药全部塞进行李箱,都是消炎药和各种有助于她恢复的药,可是她突然觉得讽刺,都毁容了,吃这些药还有什么用,

    她把药全部倒出來,已经在地上了她还觉得刺眼,哗啦啦把它们弄出去好远,然后她又把行李箱丢出去,

    艾瑞克沒想到还沒进门就被行李箱砸了个正着,他蹲下身把东西拎起來,看见兰心披头散发的背影,

    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,她就消瘦了不少,想來一定不好过,

    她把头埋在膝盖间,肩膀一抽一抽的,应该是哭了,

    兰心听见脚步声,以为是妈妈來了,就抹一把眼泪,哽咽着说:“妈,是不是可以出院了,”

    有人蹲在自己面前,她抬起头,愣了一下才明白过來是谁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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